关于石狮市古民居保护和利用的思考

纪培明  何世明


   古民居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和鲜明的传统生活文化特性,承载着传统的生活习俗和农耕文化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内涵,是祖先留下的一笔巨大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作为著名侨乡,石狮有着众多具有闽南特色的古民居资源,保护、开发、利用好这些资源,对我市建设“美丽乡村”,发展文化旅游,提升人文魅力,意义重大。但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目前,这些古建筑正面临着日渐损毁、日渐消失的窘境,保护古民居刻不容缓。近日,石狮市委宣传部针对这一情况开展了古民居调研,深入走访灵秀华山、宝盖龙穴、宝盖山风景区、永宁镇区、金埭、子英、西岑等村进行实地调研,到晋江市“五店市传统街区”考察取经,并听取了相关单位及社会各阶层人士意见。现将调研情况及建议汇总如下:
 

   一、我市古民居基本情况概述

   石狮现存古民居主要兴建于清代、民国和新中国成立初期。据初步了解,全市现有古民居2000多座,其中具有代表性和保存价值的达300多座。建筑风格方面,主要是传统的“皇宫燕尾”、“出砖入石”的古大厝和近代中西合璧的小洋楼(俗称“番仔楼”)。这些历经岁月洗礼而保存至今的古民居,承载了世代相传的记忆,以其独特的建筑魅力,展示了我市多样的风土人情、建筑艺术以及深厚的文化底蕴,是前人留下的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

景胜别墅


   建市以来,石狮市始终关注文物保护工作,尤其在古民居的保护上做出了很大努力,取得了一定成效。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石狮市复查及新发现的文物点共238处,其中古建筑近120处,重要涉台文物近80处。在这些历史遗存中,古民居数量居多。永宁老街荣获“中国第五届历史文化名街”称号,景胜别墅被评为“泉州十大魅力古民居”之一。石狮城隍庙、永宁城隍庙、龙穴景胜别墅等古建筑被列为福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永宁慈航庙、东埔“四世一品”祠被列为石狮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永宁大夫第(涉台文物)、彭田蔡文魁宅(涉侨文物)、蔡寿星进士第(涉台文物)亦被列入石狮市文物点。此外,相关部门还对华山村古建筑群提出初步的保护规划方案。


   二、我市古民居保护存在的问题与原因


   (一)保护意识有待加强。过去,社会各界普遍缺乏对古民居历史文化价值的认知,未能真正意识到古民居的不可再生性及其在经济、文化发展中的重要性。对此,石狮市也不例外,群众对古民居保护意识不强,政府宣传力度有待进一步加强,保护措施尚不完善。同时,所有者对古民居的保护也存在误区,有的移居海外或搬迁新居,对古民居长期置之不管;有的业主经济拮据,无力修缮;也有的因家族产权多头,无人牵头管理。由于保护不周,部分古民居破旧不堪,严重的甚至完全坍塌,周边环境恶劣,杂草丛生、垃圾遍地、污水横流。在这样的情况下,古民居有再好的历史价值也难以彰显。

大闽府古厝


   (二)旧城拆迁造成古建破坏。在片区改造中(如镇中路、长福、钞坑、玉浦、加曾寨等片区),因石狮市尚未规划集中区接纳古民居迁移“重建”,客观上造成了拆迁过程中古民居遗产的流失。如钞坑片区拆迁中有3栋古民居建筑构件被外地商人购得,其中一栋价值40多万元。另外,某些产权人随意翻建古民居,造成古建筑结构的严重破坏,如龙华3座祠堂被拆除改建为“公妈厅”。
   (三)盗窃猖獗加速古民居损毁。由于文物收藏价值的日益凸显,不法分子频频对古建构件伸出“黑手”。如永宁子英村一座百年古厝“贻谋堂”,大门四块石雕被盗走,经查,偷盗者以八万多元销赃到仙游。一些有价值的古民居,一经媒体报道后,其建筑构件(如石雕、木雕、门当、户对)很快便被盗走。这种盗卖行为不仅严重损坏古民居原有风貌,而被盗构件也会因为丧失了原生环境,大大降低应有的学术、文化等价值。
   (四)缺乏有效管理保护机制。对古民居保护缺乏系统的长远规划和有效的保护措施。主要表现在:1、家底还不够明晰,古民居应列入文物保护单位和保护点的数量相对较少;2、未建立统一的保护机制,责任落实不够明确,给古民居保护和管理带来一定难度;3、尚未设立专项保护资金,经费上存在缺口;4、未能正确处理古民居保护与城乡建设的关系,二者间存在的矛盾有待进一步探索破解。
 

   三、对石狮古民居保护和利用的建议


   作为著名侨乡,石狮的古民居,尤其是近代建成的“番仔楼”,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华侨心中的“情”、“根”与“念想”。从这一层面上看,保护古民居,不仅能传承历史文化,带动旅游、文化产业的发展,也是一种情感的延续与升华。目前,社会各界对古民居的保护已逐步形成共识。通过调研探讨,笔者认为,古民居的保护是科学开发利用的前提,而合理的开发利用才能使保护更具价值,才能使文化得以传播。对此,就石狮市古民居的保护利用提出如下建议:

官聘荣集楼


   (一)积极开展古民居保护管理工作。
   一要开展古民居普查、建档工作。对全市古民居情况进行专项普查,摸清家底,特别要掌握目前保护现状、使用情况、产权归属等问题,分析评估其历史价值,建立起纸质和电子档案。具有较高历史文化价值的古民居,如永宁宁东楼、后杆柄杨家大宅等应申报文物保护单位。对未达到文物保护级别的古建筑,列为市古民居保护点,设立保护标志牌。二要建立健全管理保护机制。要将古民居纳入法律法规保护的范畴,相关部门单位要紧密结合石狮市的古民居分布情况,划定保护范围,制定切实可行的保护办法和规划,将责任层层落实到镇、社区(村、居),使古民居保护工作走上法制化、规范化、程序化轨道。三要不断加大保护维修资金的投入。建立“政府引导、社会捐助”的古民居保护资金的筹措机制。政府要设立专项资金,加大对古民居开发抢修维护的财政投入力度,并拓宽保护资金融资渠道,创造条件积极鼓励、支持、引导民间资本、技术服务等参与古民居保护与开发,使社会资金成为古民居保护开发经费的重要来源。四要加强保护管理队伍建设。要成立古民居保护管理机构,加强专业技术人才的培养和引进,聘请文物义务监督员,形成古民居保护网络。五要严厉打击损毁古民居行为。市、镇政府执法部门要加强巡防,严厉打击各种破坏、偷盗、变卖古民居及文物构件的违法行为。同时,要加强农村新居建设规划和监管,充分保护古建筑,严禁乱拆迁、乱仿建或破坏古建筑原始风貌的行为。六要加强古民居保护宣传。要利用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等媒体,以及文艺汇演、灯谜竞猜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加强文物保护意义、政策和法规的宣传,切实提高人民群众对保护古民居重要性的认识,增强全社会对古民居的保护意识和责任感,营造社会保护、社会监督的良好氛围。
   (二)以原地保护为主,做好古民居保护。
   1、“单体保护式”。石狮古民居凝聚着先人的智慧和心血,有着文化和艺术的深邃内涵,其精湛的技艺在全国独树一帜。对沿海镇区散落的古民居应尽量就地保护。镇、村在进行改旧建新规划时,要尽量规避有价值的古民居。对列为文物保护单位或保护点的古民居需修缮、翻建、拆迁的,均应按程序上报有关部门审批。一要严加监管擅自翻建行为,如:永宁子英村有一座三落古大厝,业主拟翻建为“公妈厅”。建议镇、村要及时制止并引导村民把资金用于古厝修缮,这样既保留古大厝“公妈厅”议事祭祀的功能,又能保存古大厝历史原貌。二要鼓励古民居的认领保护利用,原产权人在自愿的基础上出让自己的老宅,吸引外界有志于古民居保护的人士投资认领、认养,或转让给当地政府管理,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及时予以保护修缮。如:永宁西岑村华侨王立璇后裔,已将“可绳楼”的使用权无尝转让给镇政府,此举是就地保护古民居的一种很好形式。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古民居保护人力财力不足的问题,既使古民居得到有效保护,又可增加产权所有者的收益,还能减轻政府在保护利用中人力、财力的压力。

永宁老街


   2、“成片保护式”。对成规模的古民居群应规划成片就地保护。如:灵秀华山村(该村现有古民居30多座,其中中心区20多座)、蚶江后垵对渡码头区、永宁古街、龙穴景胜别墅周围等古民居聚集区,均可采取此模式成片就地保护,以保持古民居原生态状况,保护古民居生存的环境风貌。
   3、“传统街区式”。对古镇区,关键是立足于整治,继承和保护传统民居特色,要保存街区的整体风貌和真实历史遗存,避免大拆大建。在维持恢复街区原有肌理、历史文脉的基础上,采取有机更新的建设模式,对价值较高的古建筑实施保留,对价值较低质量较差的建筑进行拆迁,同时补充和更新具有传统民居风格特色的新建筑。如:凤里新华街中西合璧的小洋楼,承载着石狮老华侨的辛酸,维系着老华侨的桑梓情怀。在该区域镇中路片区改造中,要以建新如旧的方式,尽量保护原有建筑的风格和街巷、院落的历史韵味,既能避免千城一面的弊病,又能进一步提升城市品位。
   4、“集中保护式”。规划建设古民居集中展示区,是对不得不易地保护的古民居以及用于征集社会流散的古民居构件及其附属文物的有效保护方式。集中保护模式能够充分发挥古民居资源的规模效应,有利于长效保护和带动当地旅游业、文化事业的快速发展。当前,在大规模城市更新的背景之下,建议市政府在朝天寺与虎岫寺之间旅游路两侧,开辟规划古民居集中展示区。将姑嫂塔、朝天寺、虎岫寺、古民居展示区等几个景点连成一片,同宝盖山风景区生态结合起来,建设生态宗教民俗区,把石狮市旅游文化业做强做大。运作机制方面:一是政府主导,长远为计,高起点规划。融入民间资金,与市场运作相结合,成立建设开发公司运作。二是出台扶持政策,设定入区门槛,参照文化功能用地供地,采取异地置换、购房重建等方式。三是鼓励海外华侨、企业界人士投资集中区建设,如购买古民居移迁重建,修旧如旧;或在集中区内利用古民居设立具有地方风情特色的民俗馆、艺术馆、博览馆、民间收藏馆等,多层次发展文化产业。

养浩楼1


   (三)发展旅游业支撑,创新古民居保护形式。
   一是打造古街特色旅游。做精、做细永宁古街,开辟中国历史文化名街游。按文物保护修旧如旧原则,除了对古街建筑进行合理的修缮还原外,还应做好包括民俗表演等活动在内的相应旅游服务配套设施建设,使之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历史文化名街。二是打造滨海特色旅游。利用石狮三面环海的滨海景观资源,挖掘海洋文化与中原文化交融碰撞形成的古建筑。如:围绕六胜塔延伸挖掘“海丝文化”,围绕姑嫂塔展现侨乡人民出洋谋生的辛酸历程。此外,蚶江海上泼水节、蚶江对渡历史文化、永宁古卫城历史、华侨文化、渔民文化、服装服饰文化、风味小吃文化等都是亮丽的旅游元素,将保护古民居与传承文化相结合,在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上实现双赢。三是多层次展示古民居文化。通过收集古民居建造的时代背景、宅院主人等相关历史资料及历史照片,深入探索古民居的文化价值,在做好文物保护的前提下开发古民居观赏旅游。石狮人才辈出、精英荟萃,有抗倭英雄史和华侨创业史,深入了解民族英雄、著名侨商与古民居的渊源联系,可以此为题材编写宣传读本、拍摄电视专题片等,如李子芳、董云阁故居、宁东楼、杨家大宅等。因地制宜打造摄影绘画基地、文化创意产业基地、乡村体验游基地等,吸引艺术院校师生对古民居的参观创作。四是举办民俗文艺活动。石狮古民居孕育了丰富多彩的文化资源,民俗活动多姿多彩,高甲戏、拍胸舞、刣狮、什音、踢球舞、笼吹、灯谜等闻名遐迩,可在今后建成的宝盖山古民居集中展示区以民俗文艺汇演的形式进行全方位展示,对保护古民居、弘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拉动地方经济及创建旅游品牌,有着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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