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泸州杀人案——不完整的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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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四川省泸州市,位于四川省东南部,长江公安局泸州分局就坐落在这座美丽的酒城江畔。

就在2016年4月16日下午,一个漂浮在江边的编织袋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那天是星期六,分局接到报警之后,侦查员立即赶赴现场。

发现江边有一个包裹物,警方立即封锁现场,当打开编织袋以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原来袋子里装着一个不完整的尸块。

尸块外面用透明的塑料管子缠绕捆绑着,从初步来看,尸体缺失双上肢和双下肢。尸体异常的状态让警方十分紧张,法医迅速对尸体进行初步勘验。

从当时的尸体来看,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从死者尸块上缺失双上下肢来看,初步分析就是死后分尸。经过勘查,警方初步确定这是一个被他人杀害然后抛尸入长江的一个恶性案件。

分局所管理的辖区担负着管理流域内治安管理工作以及发生在水域内的刑事案件,而此类恶性案件非常罕见,这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迅速成立专案组进一步对尸体进行仔细地勘验。

包裹内的尸块

受害人有一些基本特征,一个是她的右耳垂下面看起来有一个子耳(当地话哈),或者是她那个耳下垂有一个缺失,另一个通常情况下女性吊耳环就只钻一个耳孔,但是在这具尸体上,法医发现在两边的耳骨上都钻得有三个孔。

经过法医仔细勘验,民警发现,尸块是用胶带包裹的,只有头部和躯干部分,四肢缺失,死者为女性,身高约1米6左右,年龄在18岁到20岁之间,耳垂处有一块子耳朵,死亡时间在7到10天左右,死者原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这样长江抛尸恶性案件,侦破难度还是比较大的,尸源的确定比较困难,因为长江,特别是四川段上游水系比较发达,支流比较多。进入长江的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尸体的身份比较难以确定。

重案组立即组织查找尸源,明确死者身份,一方面制作协查通告发给沿江上游公安机关请求协助查找尸源,另一方面将提取的尸块检材送往泸州市公安局进行DNA鉴定,并组织网上比对工作。

尸检确定了死者的大概年龄,于是警方当时就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调出来进行逐一排查落实,于此同时,重案组根据尸体的包装袋以及损伤程度认为,这个编织袋有可能是从高空坠落的。

从高处抛尸块入长江,那么只有下降落水所产生的冲撞导致编织袋产生的破裂,比较符合现场发现的特征。重案组结合这一特点,沿江直上,寻找符合高处抛尸这一特点的江关跨江大桥山坡等地。

于此同时,重案组进一步对案情进行分析。究竟是偶发杀人?还是预谋犯罪?又或者是报复杀人?一名花季少女究竟因何遭遇这样的悲剧呢?

警方压力很大,因为一个花季少女失踪了,尸块又是在江边发现的,还被分尸了,当地的老百姓对此有一种谈之色变的感觉。眼前一切线索要从寻找受害人开始,她究竟是谁?

警方对长江上游展开了大范围的走访调查,然而一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反馈上来,侦查员再次赶赴江边沿江直上。

第二天也就是4月17号中午,民警又去发现尸块的现场进行查找,看能不能查找到其它的尸块。就在侦查员沿途搜索其它尸块试图获取有价值的线索时,突然接到一条反馈,宜宾市某村民白某报案,称她的侄女阿莲于4月4日前后在宜宾南岸失踪了。

在宜宾县观音镇土红村有一个失踪人员白某,她的体态特征跟案发现场发现的这具尸块的特征比较吻合。

获得此消息后,警方立即赶往宜宾县与报案人取得联系,得知报案人为失踪者的姑妈,失踪者白某莲,现年20岁,身高1米65左右,家里都叫她阿莲。

在查看阿莲照片时,警方发现阿莲的一只耳朵长有子耳朵,与死者的特征十分相似。由于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从脸部特征没有办法确认,尸块能够确认的,就是一些体表上的特征。比如耳垂有子耳,耳骨上面有孔。但是仅凭这些特征,不能够确认这具尸体就是阿莲。

究竟死者是不是阿莲?准备提取阿莲直系亲属的DNA进行检验,然而没想到正常的DNA采集却并不顺利。

阿莲

原来阿莲的父母在十年前都因为车祸死亡了,而且通过了解得知,阿莲父母的遗体当时是火化的,而不是土葬的。从理论上来讲,能够提取到阿莲父母的DNA与死者的DNA进行比对,是最直接的方法。

但是如今阿莲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人世,那么只有另辟蹊径了。只有通过她自己本人的一些相关物品进行DNA信息认定,这样才能确定DNA信息的唯一性。

民警尝试着对阿莲在姑姑家的一些痕迹进行提取,然而结果却并不理想。民警去阿莲的婆婆爷爷家里面去收集她曾经生活的遗留物,比如说她的一些袜子,鞋子,牙刷,梳子等。送检过后,发现的都是一些混合斑,没有办法做唯一鉴定。

尽管推测认为死者是阿莲的可能性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但是如果没有DNA比对结果进行支撑,那么就不能形成有效的证据链,在后期的定案上就会出现极大的争议。

因为现在的案件诉讼制度是以审判为中心,审判又是以庭审为中心的诉讼制度,尤其是碎尸案,本身取证就很难,那么整个案件的证据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更难。

警方遇到了一个报案上的瓶颈,就是确定受害人就是失踪者阿莲所具备唯一性那一点,如果不查明那一点,今后在审判环节上不具备受害人是那个人的唯一性,那么肯定就经不起目前以审判为中心这个环节的法律要求。

为了进一步固定证据,侦查员去了阿莲曾经暂住过的几个亲戚家,分别提取了阿莲的生活用品,最终检测到了在某个亲戚家提取到的DNA信息与尸块检材DNA信息相符,附着在这些物品上的DNA信息经过同一认定,警方确定了尸源。至此,重案组终于在48小时内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紧接着,侦查员开始对阿莲的亲属开始进行了解,了解受害人阿莲的社会关系,发现她社会关系确实很复杂,因为平时这个女孩到底住在哪里,包括她的姑姑那些亲戚都不清楚。

根据阿莲的亲属描述,阿莲从小失去双亲,吃百家饭长大的,性格比较倔强,成年后外出打工,一直在宜宾县某理发店工作。亲戚最后一次见到阿莲是在2016年4月5日,在她回来拿走一些日常用品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结合阿莲的离家时间与尸体的腐败程度,推测阿莲很有可能就是在离家后就遇害了,但阿莲的姑妈提供了一条线索,却又差点让警方推翻了之前的推断。

阿莲姑妈说,在阿莲离家的几天里,自己还有过几次与阿莲的联系。阿莲最多一周或者半个月左右就要回家看一次她的爷爷奶奶,那么这一次将近一周的时间了,阿莲也没有回去看她的爷爷奶奶,因此阿莲的姑妈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爷爷奶奶想你,希望你回家看看。

阿莲在微信中用文字告诉姑妈,目前我这个手机没有多少话费了。

据阿莲姑妈描述,阿莲在微信中回复自己说过几天就回去,并且这个手机马上没话费了,等交上费再跟你联系。而发信息的时间清晰地指向2016年4月8日,因为阿莲的电话经常欠费,阿莲的姑妈并没有在意,但几天过去了,阿莲依然没有任何音讯。

阿莲姑妈让丈夫帮阿莲交了50块钱话费,于是姑姑就要求与阿莲视频,但是对方没有接视频。

姑妈又发语音,对方也没有接。在随后的几天里,姑妈反复给阿莲发信息,但阿莲基本都没有回复。最后一次回复是在3天前,阿莲发信息告诉姑妈,自己在云南玩。

警方发现,阿莲的手机在4月11日都还有用微信联系的情况,同时4月11日晚上在她的朋友圈还发了一条关于吃饭的信息。

在阿莲姑妈的聊天记录里,侦查员看到了4月11日阿莲拍摄了一张饭店的照片发给姑妈,并告诉姑妈自己最近几天在外地玩,等过几天就回去探望爷爷奶奶。

然后姑妈又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说爷爷奶奶生病了,你回去看看他们吧。阿莲当时也没有回复消息,到了傍晚9点钟左右的时候,对方就回了一句,知道了。

姑妈更加感觉有疑问了。阿莲虽然生性倔强,但是对爷爷奶奶非常孝顺,平时里得知爷爷奶奶生病时都会焦急地询问,而这一句知道了却出人意料,再无他话。这不禁让阿莲姑妈感到很奇怪。

于是姑妈找到了阿莲一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之前在主城的时候阿莲和那个同学住在一起的,同学告诉姑姑,实际上说我和阿莲住在一块儿,是阿莲怕家长担心,她实际上并没有和我住一起,她是住在她男朋友贺某某那里的。

姑妈从阿莲同学那里得到,阿莲在理发店打工时认识了一个男友贺某某,相处不久两人就同居住在了一起,可当姑妈找到贺某时,贺某却声称两人早已分手了。

贺某告诉姑妈,从4月5号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见过阿莲了,据阿莲自己说是去成都了,并且把她的衣服以及相关的洗漱用品都带走了,目前只剩了两双鞋子在贺某租住的地方。

如果按照贺某所说,阿莲应该身处成都,而在姑妈的聊天记录中却又说自己在云南,并且有照片作证。阿莲究竟去了哪里?案件一时间扑朔迷离……

侦查员带着姑妈反映的线索,立即前往宜宾县某理发店,调查阿莲生前的社会关系和来往人员,与此同时,根据阿莲信息发来的照片到云南进行查找。

有些东西仅仅只凭一张纸或者是一个电话,不亲自去收集,那么很多一手资料就掌握不好,对下一步破案的时间是有影响的。

然而当侦查员找到阿莲微信照片上的饭店时,饭店老板却声称对照片上的阿莲没有印象并且很肯定地说,自己的饭店很小,如果有一个操外地口音的女孩儿来吃过饭,自己肯定会记得,阿莲肯定没有来吃过饭。可聊天记录中的照片上,这一家饭店清晰存在,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就在重案组疑惑阿莲究竟是否到过云南吃饭的时候,另一组侦查员找到了阿莲生前工作过的理发店,并对其在工作期间的社会关系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据了解,有一段时间阿莲是自己单独在行动,那么在这段期间,她到底与谁,与哪些人有过接触,警方并不了解。调查得知,阿莲两年前来到理发店工作,一直从事为客人洗头的工作。就在前不久,阿莲辞职了。

警方于是把阿莲前期工作期间所有与她接触比较亲密的,有可能具备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的人进行了排查。通过理发店员工了解到,阿莲之前在理发店从事洗头工作,虽然很年轻,但社交能力强。通过对其社会关系和社交方面的调查发现,阿莲的社会关系复杂。

阿莲与贺某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人一起住在理发店为员工租住的三居室宿舍内,与其它员工合住在一起。但当侦查员对其它几名员工进行调查走访时发现,阿莲在同事眼中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阿莲平时脾气比较暴躁,很要强。有时候对客人服务的过程中,人家一对她提了一点意见以后,她相当不接受,而且还反而责怪客人,在吃苦和个性方面比较要强。

阿莲平时在对客人服务时态度不好,与同事相处时关系也并不和谐,在一起合租的时候同事还时常听到阿莲在屋内与男友争吵打骂的声音。但就当侦查员调查走访贺某时,贺某却声称在阿莲辞职后不久,两人就分手了,阿莲可能只身去了成都,并且态度极为冷漠。

在警方看来,阿莲在人际关系上的糟糕表现,仅仅是她遭来杀身之祸的一种可能,而那些人冷漠的态度更让警方产生了怀疑。

因为人比较要强,个性急,那么不排除在激情情况下发生的被其他人加害。警方把各种可能都考虑到了,然而在仔细侦查后,却并没有在其余几名同住的室友身上发现任何疑点,随即排除了对其余几人的怀疑。

那么阿莲到底是怎么遇害的呢?

而就在此刻,通过对居住地区周边邻居的走访,一个新的线索被反馈上来。

住在阿莲楼下的一位邻居告诉民警,楼上的小两口关系似乎并不是很融洽,经常听到在一起吵架打骂的声音。有一次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邻居说听到两人站在他家门口闹了很长一段时间,邻居走出来一看,是楼上的在理发店打工的人员,还劝他们早点回去。

邻居的话,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要求邻居仔细回忆两人争吵的时间,随后邻居告诉侦查员,听到他们吵架的日期应该是4月7日。

贺某曾告诉阿莲的姑妈自己在4月5号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阿莲,而邻居却反映在4月7日,两人还在吵架,并且准确地说出是理发店的一对员工,无疑贺某向姑妈撒了谎。

随后立即整理之前对贺某谈话时的记录,发现贺某除了对阿莲的消失显得冷淡以外,似乎还含糊其辞。因为阿莲有一些不怎么单纯的复杂的关系,经过一一排查后,警方将疑点聚集在了贺某一个人身上。

并且发现阿莲对姑妈声称自己去云南,还将云南某饭店的照片发给姑妈,而饭店老板却声称没有见过这个外地女孩儿,而恰恰贺某曾在几天前去过云南,并且在他的身边,并没有出现阿莲的身影,难道这仅仅是一个巧合?

贺某的嫌疑加大了,于是对贺某居住的周围的所有监控进行调查。倘若凶手就是贺某,那么在他得知警方已经开始对他进行调查时,必然会有所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警方乔装顾客,对贺某的下一步动向进行暗中调查。

亲自去店里洗头,默默观察贺某的神态,看他是否有异常反应。

贺某显然对面前的顾客没有丝毫怀疑,忧心忡忡地热情地为顾客服务,警方了解到贺某有可能要离开现在上班的地方。

就在这时,警方在一个私人监控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在4月11日和12日凌晨,发现曾经有一个人有夹着大包的物品从阿莲与贺某所居住的楼下路过。

从监控画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2016年4月11日凌晨,贺某裹携着一个类似袋子的东西匆匆走出小区,次日凌晨,贺某再次从这里经过。而作为理发师的贺某,每天工作至深夜才下班,凌晨独自走出小区,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经过仔细比对和观察,发现这个人的步态特征,包括外貌以及他所携带的物品跟现场所发现的极为相似。通过与案发现场的编织袋进行比对,贺某手中的裹携物极有可能就是装有阿莲尸体的包装袋,再结合白天对贺某的秘密调查,贺某的嫌疑陡然上升。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贺某一离开,警方就有可能失去重点嫌疑对象,于是当机立断,决定抓捕贺某。

监控录像贺某的可疑行踪

2016年4月25日,在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以后,警方抓捕了贺某。贺某到案后,在大量证据面前,对自己杀害阿莲的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2015年当阿莲应聘至贺某所工作的理发店时,贺某就对外表清纯的阿莲一见钟情,在近半年的追求后,两人对外宣布了恋爱关系。

然而就在同居后不久,贺某发现阿莲的脾气倔强,两人的争吵逐渐成为家常便饭。他们闹了矛盾以后,贺某就住在理发店里面不愿意和阿莲见面。于是阿莲穿着睡衣冲到理发店,扬言要砸理发店的玻璃。

贺某被捕

日复一日,贺某对阿莲的积怨越来越深。在阿莲4月4日回到出租屋的当晚,两人吵架升级到了顶点。

贺某凌晨12点的时候回宿舍睡觉,睡到半夜1点多的时候,阿莲就说眼睛痛,让贺某去打热水给她敷眼睛,就因为这事,双方发生了争吵。

在争吵过程中,贺某就用右手手腕掐住阿莲的脖子,最终导致阿莲窒息身亡。据贺某交代,当他意识到阿莲已经死亡,心生恐惧,在4月11日和12日凌晨分两次来到宜宾长江大桥,将阿莲的尸体抛入长江。

为了转移视线,他一直用阿莲的手机和她家人联系,并计划在近期内离开宜宾潜逃外地。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尽管绞尽脑汁,但是仍然没有逃脱公安机关的逮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公正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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